两道威压，那就是两个人。

不用想就知道，是来自上界佛门的那两个人。

谢宇痕所布置的星辰诛仙阵是一个九级仙阵，就算五个仙尊大圆满也必须强攻五个时辰才能打破。

能仅凭着威压就把星辰诛仙阵压爆，除了那两个上界之人，没有人能做得到。

随着星辰诛仙阵爆开，爆炸所产生的强大能量波动席卷整个天剑山，将圣剑峰、第一峰上的宫殿楼阁全部压成齑粉。

才重建了数十年的天剑山重新变成一片瓦砾废墟。

莫凡暗暗庆幸他让杜长风把所有都收进无极乾坤珠里面，否则的话，天剑山的弟子现在已经全部死了。

莫凡的长袍猎猎作响，长发肆意飞扬。

他立于圣剑峰的山巅上，神色凝重，目光投向天剑山外。

忽有一阵阴风自天际呼啸而来，原本天上淡淡的白云瞬间化作浓稠的墨色，云层如被无形巨手搅动，急速翻涌汇聚，在天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
漩涡深处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呢喃，像是诵经之声，又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惨嚎，或者又像远古巨兽的低吟，震得天剑山十二峰都微微颤抖。

两道黑影自漩涡中缓缓浮现，宛如死神降临。

是一高一矮两个僧人的身影。

瘦高僧人瘦如竹竿，脖颈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，一张脸瘦得近乎皮包骨，颧骨高高凸起，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，像是被尸气浸染多年。

他的眼窝深陷，一双眼睛却如燃烧的幽冥鬼火，透着森冷的杀意，眼白上布满血丝，如同蛛网般蔓延。

鹰钩鼻高高耸立，鼻尖几乎要触及嘴唇，嘴唇干瘪发紫，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笑意。

黑色僧袍无风自动，露出骨节嶙峋的双手，十指指甲漆黑如墨，长而尖锐，仿佛能轻易撕裂空间。

他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，雾气中隐隐传出万千冤魂的哀嚎，所过之处，空气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，被染成诡异的暗紫色。

一旁的矮胖僧人摇晃着庞大，一张脸圆得如同面盆，皮肤却呈现出不健康的蜡黄色，上面布满坑洼不平的疙瘩，像是被沸水烫过一般。

他的双眼隐在层层叠叠的赘肉阴影中，只露出两点幽绿的光芒，如同深渊中窥视猎物的恶兽，眼神中透着贪婪与暴戾。

鼻子短而肥，每呼一口气，便有白色的寒气从口中喷出。

肥大的黑色僧袍下，层层叠叠的赘肉随着动作颤动，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。

两个僧人身上散发的威压如万岳压顶，莫凡只觉呼吸一滞，双腿似被灌入铅块般沉重。

那威压极为恐怖，仿佛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力量，随着他们靠近，天剑山十二峰上的树木纷纷折断，巨大的山石滚落悬崖，发出震天的轰鸣。

莫凡感觉得出，正在走来的这两个僧人，每一个的气息都不比他之前斩杀的枯言弱，甚至还隐隐比枯言强上一线。

在距离莫凡十里远的地方，两个僧人停下脚步。

“你就是莫凡？”瘦高僧人问道。

他的声音沙哑而尖锐，仿佛生锈的铁片在石壁上刮擦，又像是夜枭在坟场中的嘶鸣。

每个字都像是从他凹陷的胸腔深处挤出来，尾音还带着令人牙酸的颤音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钢针随着声浪钻进人的耳膜。

“我就是莫凡。”莫凡淡淡地说道。

“天音寺是你灭的？”

莫凡笑了笑，“如果我说不是我，你信吗？”

“哼！枯言师弟呢？”

“如果你说的是一直藏身在天音寺那片竹林之下的干瘦老僧，那么他就是被我杀了。”

莫凡跟枯言在天音寺交手的时候，枯言并未报上名号，莫凡自然也不知道枯言的法号。

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让两个僧人的神色微微愣了一下。

杀了？！

枯言的修为境界远远高于这个位面的仙尊大圆满，枯言来到这里后，就算是被天道压制了，依然高于仙尊大圆满三个大境界。

而莫凡的修为看起来就是仙尊大圆满，他怎么能杀得了枯言？

不过，既然莫凡说是他杀了枯言，那么就极有可能是真的。

没人会主动往自己身上揽事，更何况是得罪上界势力的事。

而且，枯言留守在仙界，职责就是守护宗门在仙界的布局，顺便护着天音寺。

天音寺被覆灭，枯言肯定已经出手。

而现在枯言不知所踪，他很有可能真的死了。

“下界的蝼蚁，你很狂啊，竟然敢杀我们上界黑佛的人。”矮胖僧人冷笑着说道。

他的声音跟瘦高僧人截然相反，他的声音低沉浑浊，像是从深不见底的泥潭中传来。

每一个字都无比沉重，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，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人心头。

“他想杀我，我自然也能杀了他。”莫凡的语气很平静，波澜不惊。

“很好！你很有勇气。既然你杀了枯言师弟，那么你就偿命吧。听说你还是什么天剑山、莲花圣地的宗主，那么他们也会一个不漏去到阴曹地府跟你相聚，你不会孤单的。”

“呵呵，想杀我，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。”

“哈哈哈！下界的蝼蚁都是这么大言不惭、狂妄无知的吗？”矮胖僧人扭头对这瘦高僧人说道：“师兄，让我宰了他。”

瘦高僧人微微点头，似乎已经在审判莫凡的死亡。

瘦高僧人叫枯竹，是师兄。

而那个矮胖僧人叫枯夜。

他们到了仙界之后，立即就去到天音寺。

他们轻易就破开谢宇痕布置的两个阵法，看到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天音寺。

在原本那片竹林的地下，他们找到了枯言所闭关潜修的洞厅。

那里已经没有枯言的身影。

他们又在仙界找了一圈，依然没有找到枯言。

通过对仙界数十人搜魂，枯竹和枯夜很快就把覆灭天音寺的元凶锁定在莫凡身上。

莫凡跟天音寺有仇，有动机、也有能力灭了天音寺。

只要找到莫凡，就能知道枯言的生死。

现在听莫凡说枯言已死，枯竹和枯夜立即动了杀心。

“给我死来！”

枯夜暴喝一声，一只肉乎乎的大掌轻轻拍出。

刹那间，天地变色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