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,郑国公此言差矣!”
太子赶紧出言说道。
此时他悔得肠子都青了,他万万没想到,自己只不过安排了几个打压顾道的小手段。
怎么会席卷出如此大的风波。
“此事定然是有人针对顾公,也有人要离间大乾的君臣关系,必须彻查,必须给国公一个交代。”
太子朗声说道。
第一次撒谎,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面,骂的是自己,太子有点心虚,也有点脸红。
好在都被激动的情绪所掩盖。
“顾公忠心可鉴日月,岂能无辜加以怀疑?郑国公切勿再有如此言论。”
“英明不过太子,老臣糊涂了,老臣遵旨。”郑国公就坡下驴退了回去。
温尔雅佩服他的老辣。
看似怀疑顾道,其实就是给太子一个台阶下,让太子大声宣布,这件事是阴谋。
大声说出来,顾道忠诚不能怀疑。
太子表态,这件事就压住了,一切就会恢复平静。
至于要有多少替罪羊,最后被拿出来砍头,那就是太子自己安排了。
你掀起的风波,那就要你自己去处理。
“洪范、高岸,你们两个人失职,各自罚俸半年,好好查查属下。”
袁琮开口说道。
这是在警告他们两个,把下边给我压住了,不要再找麻烦。
太子想要怎么处置,都要配合。
另外也是警告,看住自己一亩三分地,不要再让人给利用了。
事情表面上是过去了。
但是袁琮更加担心,朝中肯定有很多揣摩上意的人,领会了太子的意思。
以后恐怕会有麻烦。
给太子找老师的事情,要加快了,这事情干得太猥琐鬼祟,而且一定掌控力都没有。
事情结束了,太子脸色阴沉,直接回到太子府。
本想找乌云雅聊聊天。
她没什么心机,也不会揣测自己的喜好,有什么胡说什么。
让他很放松。
可是却被告知,乌云雅和其他几位女眷都不在,被长公主邀请,去驸马府涮火锅了。
谁都知道,驸马府是京城第二高楼。
居高临下,看着半个城,一边涮火锅,别有一番滋味。
几个女眷都去了。
“打一巴掌,给个甜枣么?”太子心情十分复杂,他觉得自己像是狂涛巨浪之下的小船。
一切都不由自己做主。
只能随波逐流,顺水而动。一点点小动作,都可能到这艘船偏离航向,走向深渊。
好累,好烦,好不甘心。
锦瑟哪里是请她们吃火锅,而是来试探,到底是谁给太子出的主意。
如果不找出根源,以后还会惹出事情。
经过锦瑟的一番试探,发现这四个女人,就陆遥有些朝政见解。
朱逢真和张灵允,都一心争宠,对朝政一点想法都没有。而乌云雅憨直,根本不懂。
吃完火锅,四个女人回去了。
锦瑟这才收到消息,原来顾道回来的时候,遭受过那样的欺辱。
得胜回家的将军,竟然被如此怀疑。
难怪他要警告太子。
同时锦瑟心中也安心了,警告太子是私下进行的,表面上顾道对朝廷的做法忍了。
这就说明夫君的心胸宽广,而且手段已经成熟了。
反观太子这边,这手段实在是小家子气。
辽东。
雪越下越大,寒冷袭人。
朝廷的风波过去半个月。有消息传到。
都水监从兵部和都察院分别抓走了两个人,经查,这四个人全都被南越谍子收买。
已经被都水监拿下,严加拷问。至于夫与城的守将,就得贬为守城小兵。
算是给顾道一个交代。
顾道自从征战回来,就待在家里没出去,陪着两个怀孕的老婆,还教骆勇写字。
太子不让他去箕子国。
他可以理解,其实一直他也没想去。
但是那些阴柔狡诈,步步紧逼的小动作,让他很烦躁。
你让一步,他就会进一步。
你不让,他就会想别的办法继续骚扰,逼着你让步,如同一只蚊子一样烦人。
有时候他很奇怪,太子怎么变成这样?跟以前的他太不同了。
崔臻在做针线活,嫚熙在和泥,准备烧几个泥娃娃,留着给孩子玩。
骆勇在写字,顾道躺在旁边打盹,被崔臻叫醒。
“顾侯,京城来人求见,没说是来自骆家的。”一个小丫鬟禀告。
“带他们去找慧觉,别来烦我。”顾道挥挥手说道。
慧觉就是李纤云的法号。
“顾侯,他们说骆帅有一件遗物,要他们亲自送给你,顺便见一见他们的小主人。”
小丫鬟说道。
“什么?骆定远死了?”
虽然顾道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,但还是比较吃惊。
把人请进了客厅相见。
来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兵,一身霜寒之气,显然风尘仆仆千里而来。
“骆帅怎么死的?”顾道问老兵。
“回公爷话,骆帅去参加陛下的宴会,回来之后就和夫人一同服毒自尽。”
老兵说得古井无波,然后把一个盒子递过来。
关石头转交给顾道。
“老夫人交代,遗物转交给顾侯之后,让我们留下陪伴小主人,等他长大。”
老兵说道。
“知道了,我会给你们安排地方先住下,稍微休息养养精神,过几日带你们拜见。”
顾道说道。
老兵赶紧拜谢告辞。
人走了之后,顾道回到书房,打算找个匕首把盒子撬开,谁知道好奇的嫚熙,直接徒手给掰开了。
划拉一下,东西撒了一桌子。
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,除了几张纸,就是一个小药瓶,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。
嫚熙一看没她感兴趣的东西,很失望,继续和泥做娃娃。
顾道拿起几张纸一看,有一份详细的记录,还有几仗审问的口供。
把这些东西一一串联起来,顾道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“怎么了夫君,脸色怎么如此难看?”崔臻看到他脸色不好,赶紧问道。
“我娘死的果然蹊跷,原来是她。”顾道不自觉地把纸张捏成一团。
“婆婆的死?”崔臻震惊地问道。
“是啊,我娘是听闻外公战死关外,惊惧之下小产而死。”顾道说道。
“可是这些东西告诉我,有人给我娘送了安胎药,那药里动了手脚。”
崔臻听得脸色煞白。
“什么人,这么恶毒?”崔臻问道。
“一个我娘最信任的人!当今的皇后。”顾道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。
顾道反复翻看这些东西,都是陈年旧物,显然骆定远早就调查出来了。
他把这些东西藏着什么意思?
现在竟然交给自己,又是什么意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