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发只是试投，仅仅投掷了100个汽油罐。

只是这汽油罐划破长空的视觉效果，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极为壮观，似乎是“数百团”烈火在凌空飞扑似的。

用投石车投火掷火油罐。

在古代的攻城战中其实也曾出现过。

用的瓦罐都是特制的，罐口很小，内径大约只有一根筷子的直径大，只要能将油装进去就行了。

装入火油之后，用涂了蜡的破布塞紧罐口，瓦罐里的火油就不会溢出。再用稻草结成的绳网将瓦罐绑得紧紧的，那些稻草结成的绳网则是用火火油浸过的。

这种绳网，叫做“油绳网”。

投掷之前，先点燃瓦罐外的油绳网，然后才将瓦罐抛投出去。瓦罐飞出去后落在地上破裂，就会火油四溅。飞溅的火油被油绳网上的火苗点燃，就会在很大一块地方燃起熊熊大火。

不过，这种方法，在古代作战时很少用。

因为火油太贵了！

古代的火油，都是用动物的油脂熬炼而成，每一瓦罐火油都是价值不菲，通常只用在守城战的关键时刻，很少有人用来大规模投掷攻城。

因此，在看到并州军的投石机投掷火油罐，蒋奇先是一惊，但随之又不以为然。

口中冷笑道：“哼哼，虚张声势而已！”

也难怪蒋奇会如此不屑一顾，因为即使是全天下最富有的袁绍，也不会豪横到用投石车投掷火油来攻城，就算要用，也不会大规模使用。

所以，在蒋奇看来，王通只是黔驴技穷，用这种方法来吓吓城里的守军而已。

然而，很快。

蒋奇就笑不出来了！

因为那些“火油罐”落地裂之后，不仅仅是燃烧而已，简直堪称“爆燃”！

“轰”的一声。

周围数场之内皆成为火海！那些被“火油”溅到的士卒，哪怕只是溅到一点点，都会被烧得在地上翻翻滚滚，而且那身上的火，非常难以扑灭。

“世上竟有如此烈性的火油！”

蒋奇大惊失色。

正迟疑间，却见并州军的投石车并没有停下来，在稍作调整之后，又开始发射，而且，这一次投掷的火油罐更多、更密集。并且，还非常连贯，前面投的一批火油罐还没落下，后面的一批又已升空。

“怎么投得如此之快？”

蒋奇张大了嘴，呆呆地望着火团飞掠的天空，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
那张开的大嘴，足以塞进一根紫茄。

如图所示：

……

（附录图片两张。）

……

然而，就在蒋奇还在发呆之时，已有数个火团直向城门楼飞来。

“快跑！”

张南见势不妙，拉了就往旁边跑。

而蒋奇的亲兵，则手持盾牌，舍命扑了过去，用数面盾牌护在蒋奇身后。

但听“啪”的一声！

一个盾牌刚好被“火油罐”砸中。

陶片碎裂四溅，紧接着又是“轰”的一声，火团凭空炸裂，化作一片赤焰火海，将十几名亲兵全都裹在大火之中，烧得尖声哀嚎，有的在地上翻翻滚滚，有的不堪忍受灼烧之痛，干脆扑到城墙边，一跃而起跳了下去……

蒋奇在张南和其它亲兵的护卫下，一路跑下城墙，想离得稍远一些，再指挥守城之战。

然而，再回头时，整个西面城墙，以及城墙后面三十步内，几乎全部变成了一片火海。并且，那天上的火团，还在不停地飞掠过来。

就连建在城墙之后的军营也遭到波及，无数的袁军士卒尖叫着冲出军营，向东城门方向狂奔。

显然，东面城墙边的军营，因为遭到这突如其来且燃烧性极为暴烈的“奇怪火油”的打击，而发生了可怕的——营啸。

“真定城守不住了！”

蒋奇痛苦地摇了摇头，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。因为蒋奇知前，并州军接下来肯定会将投石车往前推，从而使火油罐不再落在城头上，而是全部越过城头落在城墙后面。

然后，在墙头火势稍小，便会派兵登城，轻而易举地控制这面城墙。

而城内自己的军队，虽然人数不少，却人人心怀恐慌，士气低迷。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守住真定城，势比登天还难。

“就这样败了？”

想起袁绍对自己的信任，蒋奇痛苦不已，猛地拔出腰间佩剑，将锋利的剑刃搁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
然后，对张南地说道：“张南兄弟，今日之败，我蒋奇唯死而已，请转告主公，我蒋奇愧对主公的知遇之恩，唯有以死相报！”

身边的亲见状，纷纷上前死死抱着蒋奇。

张南也走上前去，将蒋奇手中夺了下来，大声说道：

“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尔，将军岂可如此轻生。况且，将军家中尚有年迈的母亲，呦呦待哺的小儿，还有美貌妖艳的妻妾。你若自戗以全忠义，他们今后又该如何是好？！”

其它亲兵们闻言，纷纷出言相劝。

“也罢，也罢！”

蒋奇长叹了一口气，对张南等人道：“吾且暂且答应尔等，先留住有用之身，待此战过后，再恳请主公降罪。”

而张南则对蒋奇道：“将军之忠义，吾等尽皆钦佩。不过，此时西城已破，还是趁早撤退以保存足够的兵力，再从长计议。”

蒋奇点了点头，遂下令道：“速去通知其它三面城墙的守军，让他们速去东门，从东门撤退，出城之后向南，退往栾城。”

如图所示：

……

（附录图片：栾城和真定位置地图。）

……

蒋奇知道大势已定，果断弃城而逃。

出城之后，便一头撞上了拦路的韦卫。韦卫受王通之命，率领五千骑兵在此等候多时了。不过，见到蒋奇兵马众多，且建制没乱，倒也没有当道硬拦。

而是让开大道，放蒋奇的大军离去，然后再率领骑兵衔尾追杀。

蒋奇也非庸手，亲率数千骑兵断后，且战且退。虽伤亡不少，总算保住了军队没有溃败。

……

就这样一路追杀，追了二十余里。

此时，天已大亮。

韦卫还要再追时，勿见前面灰尘漫天，急忙掏出王通给的望远镜进行察看。

但见前面约十余里外，来了一支数万人的大军。料想必是袁军的增援到了。

遂勒住战马，回返真定城内向王通禀报情况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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